16. 台
在玉伶被谢沛胁迫的那一晚过后,了好几天的雨也就此停住了,开始放晴。
似乎连她的生活也渐渐转好起来,玉伶从那些舞女小中得知了一个好消息。
至少她近来不用担心尹禹巳会来派乐门了。
许是故意让玉伶晓得的,她们告诉玉伶说尹禹巳的太太最近终于拉脸面,在为他正经人家的小来给他当姨太太,如今正在相看,说是去东源大酒店陪客的舞女亲见着的。
既然说到正经人家
这是在讽刺她连个正经人家的姑娘都算不上呢,还是在讽刺连那些闺阁来的小都逃不过要当二房的命呢?
想来尹禹巳的太太也真是可怜,丈夫嫖娼嫖得都要委曲求全主动为他纳妾来拴住他的心,她那宣扬自由恋的丈夫还欣然接受了这个贤惠的提议,当真是可悲又可笑。
可玉伶也在那些舞女的闲谈中得知了另一个让她到忐忑的消息。
说是暴雨过后,公共租界的巡捕房从海里捞上来好几尸,现在正在画像,不时会贴告示让公众认领。
若是之前报过失踪的,可直接去警署辨认,也好省些功夫。
因着派乐门之前报过夜蝶的失踪,经理已经接到警署递来的信函,她会空去警署一趟。
不过那天晚上上工时,经理正要找玉伶,可那些舞女异同声地说玉伶台,午就被接走了。
当天的玉伶没有穿得像是一只艳丽的孔雀,那张扬的旗袍颜就算在派乐门的舞池里、绚烂的彩灯都会引人瞩目,仿佛这打扮就是为舞女的她们的活招牌。
青莺午后就拿着一袋衣服,敲开了玉伶的家门,告知她说江老板让她晚上去见陈一乘。
于是玉伶便穿着一某所女校的校服裙,被称作文明新装的服饰可真是比她晚上穿的那些旗袍样式要保守太多了。
淡蓝底的上衣,袖短收腰;如墨漆黑的裙,过膝胫。
两条素洁的麻辫垂在前,黑鞋白袜一穿,玉伶还真以为自己是刚从女校课的女学生。
玉伶学过舞,学过琵琶,甚至跟着夜蝶学过洋文。
懂得一些字,能看报纸也能说几个之乎者也。
只可惜那学倒是一天都没有上过。
青莺并没有往玉伶脸上多少粉,只是淡淡地描了眉,看起来要有多清纯就有多清纯。
然后给了玉伶几颗姜糖,也说是江老板给的。
傍晚时候,江雍的司机过来,但玉伶却没见着江雍,这司机只专程来接她一人去公共租界外的荣锦饭店。
玉伶只觉受若惊。
荣锦饭店和那些外国人没有什么关系,开店的老板是地的锦锡人。
连菜单都只有本帮菜,天的腌笃鲜必须提前预定,八宝鸭和响油鳝丝一直是必的菜品,本没有那些个炸猪排,罗宋汤,沙拉之类的讨好洋人的玩意儿。
玉伶没想那么多,她一路坐车过来就光着自己袋里的那几颗油纸包好的姜糖,看着路边的建筑一幢一幢从前晃过,什么都没留意。
在玉伶中,军人和商人,终究是不一样的。
就好比在派乐门,玉伶是更乐意去服侍那些队的嫖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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