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3月23日

尾声·一

第二日。

御书房中，赵德基斜靠在御榻之上。

他面雪白，气质戾，眸中冰冷无比。

一名宦官跪伏在他脚，索索发抖，不敢说一句话。

良久，一个小太监膝行而，把一卷白纸给宦官，又膝行退。

宦官展开白纸，看了一，犹豫片刻，颤声：「陛，昨日围住法场的百姓连同亲族俱已抓获，当正在死牢……」

听到这个「死」

字，想起那些百姓，赵德基只觉猛地一，那锋锐无比的血气似乎又离心脏近了一分，他电般地起来，尖叫：「放了！全放了！」

宦官愣了一愣，赵德基一脚踢在他上，旋即面一白，觉得的伤又裂开了几丝，他了一凉气，咆哮：「朕叫你全放了，听不见吗？！！」

宦官吓得磕不止，膝行退。

等到门，他咬了咬牙，叩首：「陛，那……那帝姬的尸首，还陛的谕，放在刑场，任那獒犬……是否也要……」

赵德基听到帝姬二字，先是怒发如狂，无数恶念涌上心，旋即浑冰冷，但过了片刻，他只觉那血气并无动静，闭目想了一圈，仍然如故，他不禁哈哈大笑，笑了片刻，他扭看向宦官，戾声：「就一直放在那里，每天让那条狗去，让人来看！就算那贱婢的发臭烂掉，只要还有一丝人形，就不许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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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官吓得连连叩，退了去，找人来吩咐时，才想起未问过陛，倘若有人来劫法场，却要如何置？想了片刻在书房中的境，他低声代：「若是有人来劫法场，便全吊死在帝姬尸首周围，扒光衣衫，以儆效尤！」

御书房中，赵德基哈哈大笑，笑声中却是说不的郁气。

「贱婢！你既然不敢杀朕，那这杀气不过死，朕迟早有办法！到那一天，到那一天……」

他喃喃说了几句，面又沉来，躺在榻上，渐渐沉默。

七日之后。

夜半之时，刑场之中，三人穿行在几十赤的尸首之间，俱是黑衣蒙面，不发一声。

到得刑场正中，只见木杆悬，一颗颅挂在杆之上，杆一丰，腹鼓起的无女尸被四箭钉得跪伏在地，星光之，只见女尸之中还汩汩溢，但日日在此女尸的那条獒犬却早已经首分离，躺在一边。

两个蒙面甲士各站一边，面面相觑。

等到这三人场，两名甲士浑一颤，戒备地看向来人。

五人对视了片刻，一名蒙面人低声：「两位也是来给帝姬收殓的么？」

两名甲士本能，互视一，齐齐问：「老胡，我在饭里了药，你却怎地没吃？」

「老刘，我在酒里了药，你没喝吗？」

两人才问，不觉相视一笑，又转为黯然。

第二天，城外山之中，多了一座无碑无冢的小小坟墓，墓后一株小小的帝女樱悄然绽放，四时八节，坟墓前总有香烟青，一直到一朝换了一朝，香烟才渐渐稀少。

但哪怕是威压天，龙帝姬已经变成小说传奇中人的时候，坟墓前也偶然会有不知何人献上的供品。

一直要到再过百年，山川易貌，再也无人寻得到这小小坟墓，它才湮没在郁郁草木之，只有那株帝女樱开枝散叶，化作一片十里樱林，轻风拂过，金白，与天地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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