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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昼寝(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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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昼寝

白曜曾是她们家里最有天赋的孩。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唯独白曜自己不知。她的父亲知为女的她注定无法成为继承人,于是一直将此事瞒着。她以为是自己不够好,日夜埋于法术,勤学苦练,以为终有一天能让他回心转意,正相待。可她的父亲会说,她是女孩

然而,她还是愿意夜以继日地勤学法术。她在永巷生的那些年,一个人住一间殿,边的侍者一只手数得过来,也都是沉默寡言、不会来事的。没有人陪她玩,法术几乎是唯一的消遣。

她一直以为自己喜法术。后来被掉了灵脉,无法施行法术,她才明白那觉原是害怕孤独。只要她还在学法术,灵遗来见她,她们之间就有话可说。她也很喜灵遗学法术的路,绵密扎实,是被众人的期许一苛求来的。她不一样,没有人什么都枝大叶。只每每大放厥词,说要成为比灵遗更厉害的术士,让他她的手败将。没有等到实现,灵遗先把她废了。

灵遗没落的世家,原在祠仪曹供职,后因议礼之机,得见太后,特蒙赏识重。为了重振家门,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答应当太后的幸臣,也因此故,他得以禁,时常来见白曜。后来他一直背靠太后坐到扬州刺史的位置。他们家也的确富且贵了,可重振家门的景愿却适得其反。老牌的华族更愿固守传统的观念,灵遗靠恩幸仕实在不像话,与倡优俳谐为类,本是有辱家门。这样的富贵也非他们所愿。

灵遗在外面也不受待见,士人宁可清贫,也不屑与他相。同样由恩幸而的人,又觉得他自命清,端着士人的派,宛若掩耳盗铃。这大约也是为何他愿与白曜亲。白曜的,也是中谁都不愿理的。她是先帝妃嫔的女儿,却不是先帝的女儿。她的母亲李婕妤,产她不久就因病去世。也有谣言说,是太后因她的然大怒,诏将李婕妤赐死。那时先帝死了好些年,灵遗也已在太后边,辅佐她临朝称制。他当太后幸臣的日,比白曜活过的岁月更。或许这么说也不确,因只须知曾有一夕当过,他这辈都是幸臣,史传也是恩幸,再也洗不清了。

听别人说,白曜在八岁那年死过一回。她被蛇妖骗一场梦里,再也无法苏醒。也很快枯朽衰竭,肝胆俱摧。原本棺椁都备了,灵遗不知用了什么古怪的法,又把她救回来。但她丢了大半记忆,变得连话都不太会讲,甚至忘了自己是谁。八岁的模样,智力好像只有三岁。同时,朝中也发生了一些事,等她安然无恙地醒来,灵遗匆匆见了她一面,就要动去地方赴职,前段时间劳她的境况,已经拖到不能再拖的时候。他因罪免了原来的官,又被为州郡。他没说自己将去哪里。

那天他的脸很难看,好像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可白曜在陌生的殿里惶恐极了。他好像把见她视作一件很重要的事,可她完全不记得他,不明白他为什么执着于见她,她也不想见他,苦瓜脸丑死了,越看越来气。她一直哭,摔东西,扯自己,然后扯他,意味不明地哀嚎。不说什么她就会死,可什么也说不来。最后好不容易才支离破碎地说,想回家,那里不是她的家。但她的家该在哪呢?她打了个哭嗝,没有然后了。

也是在那之后,白曜开始真的叫白曜,开始修习法术,当一名术士。白曜是灵遗为了镇邪保住她给的号,灵遗也是号。在那个年代,术士还会将自己的号看得很重,更愿以号而非家族的份行于世。

灵遗在蒋山安排了隆重的号授予仪式。所有人都觉得仪式举行不会顺利,脾气暴躁的白曜会闹得飞狗,连灵遗都拿她没办法,何况别的人。白曜自己也这么觉得。可那天她不须人唤,自己便在寅初醒了,端坐在屋里等人来,服侍她穿繁复的礼服。一路上跟着陌生郎官的指引,笨拙地照,倒没有太大的岔。灵遗不在,她也没力气闹了。陌生面孔簇拥着她团团转,本分不清谁是谁,清一的疲倦麻木,耐着哄她,只为完自己的职事差。她这才觉得,还是苦瓜好。

许是修习法术的确对镇邪有所助益,白曜的脾气渐渐变好,不再三天两地大闹,会对曾经胡搅蛮缠刁难人过意不去。看起来与同龄人无二,不必担心她与陌生人相。她开始问边的人,在她死掉以前是什么样的,苦瓜到底是什么人,平时又是什么样的。她未必全能清是怎么回事,关于他,有太多当时的她搞不懂的词汇,北幸臣啦,秋啦她们说往日的她写得一手好字,篆书与真书都好,有父祖遗风,但不喜矮墩墩的隶书,因而也不。也会作诗,随便可占几章四言。但她如今什么都不会,一提笔手就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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