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否则纵使是十殿阎罗亲来,你也只能活去。
我很想她。
这句话说,落地面后,宋行远便像是完成了什么任务,越过黎平霜,朝着另一片空地走去。
只见他又弯腰,对着木椅低声气地问,只是说来的话有些许的改动:老人家,你可曾见过我的夫人?她大概到我这里的度,常带着把青蓝剑鞘啊,您说青蓝是什么样?这个嘛
黎平霜错愕地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宋行远越走越远。
他一会儿又去问镜,一会儿又去踩梯、开药柜,小心翼翼捧一株人参,对着它小声地念叨。
翻来覆去,问的不过都是可曾见过我的夫人,以及我很想她。
实际上,黎平霜大致知宋行远这几年来的所有行迹。
比如,知他在刚抵达边疆没多久的时候,便凭借一己之力救整个村落,使军中上都对他信服不已,同时,他还迎娶了一位异族女为妻。
那日黎平霜在练剑,险些将杨施琅的梧桐树给劈得一分为二。
但听完人来汇报这件事后,黎平霜却蓦然地心平气和了来,收剑,接过巾,拭完汗,她就笑着对怜光吩咐:替朕备份礼,快加鞭送去给宋小将军。
怜光应答来,正要退,却又听到黎平霜转而朝着探说:此后不必再来汇报宋小将军的事了。你且去恢复原职。
因此,再后来的宋行远经历了什么。黎平霜是不知的。
直到前些日,宋行远忽然派人送信过来,说想斗胆向陛讨个赏赐,能开恩允他暂且离开边疆,回中休憩一段时日,待初秋来临再回边疆。
愣神之际,宋行远已经绕着屋走完整圈。桌、椅、镜、柜,几乎所有的件都被他问候了一遍。想来他自己也意识到已问无可问,目光巡视一圈,就又回到,来到黎平霜的面前,开说:小孩儿
黎平霜却直接越过他,走向香炉,沉默片刻,抬手,挥灭掉那袅袅升起的白烟雾。
大概过了一炷香后,黎平霜方才转看向宋行远,问:清醒了吗?
她复又拧眉,接着说:你后来在边疆
究竟在什么?
她闻得久了自然觉得到,宋行远屋的迷醉香,比她平生所闻的都更为纯正。香味更为郁。不必问,她也能知晓它带来的效果只会更为烈。
但很快,黎平霜来不及再多想去!
只见宋行远在迷醉香被制挥灭后,就先是神茫然地望着她,目光逐渐清明起来,一瞬,他却咬牙闭双目,浑气息都剧烈地紊起来。
黎平霜大吃一惊,疾步向他走去,快速地朝着他的脉搏探去,瞬间察觉到他的真气已于暴之际,几乎是在他的横冲直撞。
这其中的滋味无法言喻,却见宋行远已经额上布满冷汗,整个人摇摇坠,犹如一把多年来撑到了极致的弓,终于要迎来那心皆将走向崩裂的惨绝之境地。
来不及多想,黎平霜赶忙扶着他,双双席地而坐。她坐于宋行远后,剥开他的外衣,映帘的却是一新旧相叠起来,或或短、或或浅地遍布满背的疤痕。
最可怖的一,自宋行远的左肩胛骨蔓延至右侧的腰侧方,仅仅是这般看着,黎平霜顿时明白:那是一场如何的殊死搏斗与险境!才能让留这样劫后余生般的伤痕。
或许是他疲力竭之时,被后方猛然袭来的兽从背上掀,再被那重如千斤的掌挥拍去。
趁他呕血未能起时,兽再奔来,削铁如泥的甲,寒光闪现般地扎他的肩胛骨,搅拌血似地狠命划拉去不必细想,那定是以要撕裂他的躯为目的而的攻击。
黎平霜一气。
她抬手覆在那伤疤上,受到宋行远的躯因她的碰而意识地想要退缩,但却因她的压制而不得不乖乖坐在原地。
随后,源源不绝的青蓝真气,自黎平霜的掌心传向他。
屏息。黎平霜说。
但宋行远就如被魇住般,浑僵地抗拒着她的真气。
她不禁怒喝:宋行远!
莫要睡了过去!
窗外正是光明媚,飞鸟在枝咿咿呀呀地唱着,好生祥和。屋却是有人命悬一线,有人心焦如焚。
黎平霜知,再这样僵持地拖延去,宋行远要么走火,要么便是经脉枯竭、沦为废人。
这绝无可能。她不由地低喃。
宋行远可以拥有任何一结局。
曾几何时,在宋行远临行之际的那个清晨,黎平霜本想先问他一句:你是不是当真想要去边疆,当个和宋伯父一样的将军?
可是当黎平霜旁观完宋行远练剑,便觉得没有开去问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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