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何那些车从霁亭巷街排到街尾也摆不完，但他每次飞机落地，都习惯让朋友接，超跑的轰鸣声响彻夜晚空无一人的机场架，呼朋引伴的纨绔姿态摆得很足。

有理。

她的关注在那张场券。

但对这个女生，由此就印象刻起来。

后天晚上落地东城桥机场。

纽约正是凌晨，江大公纸醉金迷的时候，消息发过去很快得到回复。

莫嘉禾没多久就拿到国藤校的录取，兴兴了国。朋友圈里她晒飞机上两只碰在一起的香槟杯，孟杳顺手了个赞。

jh：[送人的？]

当即就留了联系方式，这几天一直不咸不淡地聊着。

因此她从不妄自菲薄，sart 接人也能接迈赫和宾利开的气势。

孟杳说好的，那事就此作罢。

jh：[就这两天]

jh：[来接我？]

她说得简单，但江何一看就明白。

莫嘉禾最后还是有不好意思，犹豫了两秒又解释：“孟老师，谢谢你的关心，我暂时不想投稿。”

分量够足，也显主人家用心。

去年新职的男同事发了图片，说：[真阔啊，这个场是会员制，有钱也不去的！]

虽然她的车只是一辆很有礼貌的 sart，无法发分贝大到扰民的轰鸣声，她也不能把他接去曼罗会所一晚上开十几万的酒。

那不是江何的场吗？说起来，她还是牵的那个人呢。

这话换个人说，会显得愚蠢傲慢，或者中二矫，但莫嘉禾眉宇间写满灵气，微微泛红的脸颊又透着十六岁的稚气和充满学养的礼貌。

他还真是什么圈的人都认识儿，赞助婚礼的生意也少不了他。

都快两个月了。

手机静了一会儿，江何又发过来一张照片。

关系需要再一步，得有个由。

群里又是一阵叹息，什么“投胎是门技术活”、“不能比，比就活不去”云云。但跟刚职的时候相比，他们这几个伴读的反应已经淡定多了。

手机响了一声，他们几个年轻老师的小群里果然又闹起来。

可能是怕她觉得被驳了意，好贴心地解释。

但有来有往，互帮互助，始终是她跟江何这二十年来维持固友谊的首要准则。

孟杳回复：[嗯，前几天在书店碰到个男的。]

刚巧前几天去书店，就碰到一个男生，盘正条顺，看着很合。

于是也没多问，发来个 ok 的手势。

孟杳开图片看，发现男女宾客的伴手礼不一样。

孟杳丢了个表包去附和，没多说什么。

孟杳习惯送礼，简单直接，又讨人喜。

给男客人的，是 aurora 的钢笔、轻驰场的场券，还有一枚 g 家的针。

d 家的香、东城某级容会所的贵宾卡，和一个近年来颇负盛名的奢国牌的定制丝巾。

他这么问，说明已经猜到了她要嘛。

上个月初，江何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居然跟他爹讨活，去了国差。

孟杳直接发图片过去，问：[买得到这个牌的钢笔吗？国好像没有。]

上一任男友分手已经大半年，上就是暑假，孟杳这几天一直想着，应该趁空闲谈谈恋。

孟杳偶尔也充当这样的朋友。

每个客人都收到了伴手礼，孟杳在车上打开黑的纸袋，又颇有耐心地解开盒上缠绕的香槟丝带，拿白金的卡片读了一遍，没分辨那几句华丽祝词是不是自莫嘉禾之手。

jh：[怎么，有事？]

是他的机票截图。

今天婚礼上才知，新郎就是当时的另一只香槟杯。

[你什么时候回国？]

两人青梅竹，四五岁就在一起，正式恋都已经谈了五六年。孟杳叉一块火片裹瓜，边嚼边想，这世上最富有的和最贫穷的，在某些方面竟然殊途同归。

比如，女生刚到法定年龄就结婚。

换个人听，也可能会觉得被冒犯，或者多少有无语，但孟杳听了，就只觉得……

jh：[应该可以，我叫人去看。]

换位思考的话，她也很希望暧昧期的男生学会通过送讨人喜的礼来拉近距离，不要再微信问她中午吃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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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看了那支钢笔，想到什么，径直给江何发了微信。

她对人类多样的接受度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