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已至，帝都军用机场的停机坪外仍源源不断地冒烟，消防车一辆接一辆接力驶，几乎没人注意到一辆救护车跟在车队最后驶机场。等救护车在航站楼外停稳，已有两辆轿车同一时间接在其后稳稳刹车。

靠前的那俩烟灰轿车对着救护车开始闪烁车灯，不一会副驾驶上来一个穿着作战服的男人，来到救护车侧敲敲车窗。

待驾驶室车窗摇，男人冲里面大声问：“什么代号？”

“我是胡杨，后面是血鸽！”驾驶室的司机。

“你确定？”

“和参谋确认过了，是血鸽本人。猫也在车上！”

机场嘈杂的背景音让司机不得不扯着嗓大吼，车的男人愣住了：

“血鸽怎么活捉了——”

他话没说完，另一辆银灰的轿车副驾驶车门被打开，一个青年了车来。男人吞满肚的疑问，小跑几步绕到救护车后打开车门。

黑夜硝烟缭绕的机场被未扑灭的火光照亮，碎屑和尘埃飞舞，青年着的风衣却一尘不染，衣摆随着脚步上翻飞，划过凌厉的弧度。

青年站定在车后。

救护车，裴野正坐在担架旁，二人四目相对的一刹那，裴野底迟钝片刻，升起一丝不可思议似的震惊，接着伸手握住了担架上昏迷的人垂落来的手，往前挪了挪，挡住昏迷的人影。

“你什么？”

裴野压低声音，抬死死盯着青年与他相同的黑瞳孔，宛若斗兽场笼中蓄势待发的猛兽。

可那青年却不怒反笑：

“好弟弟，我们终于重聚了。”

裴野望着前这个陌生的至亲兄裴初，咬了咬牙，连一个冷笑都不愿为这次“重聚”贡献。

七年时光，足以改变一个人太多。裴初穿着黑作战服，披黑大衣，大瘦的青年如这黑夜中的鬼魅，半张脸在冲天的火光明灭叠，底冰冷的笑意也随着光影的闪烁不时浮现。

“这次你立了大功，”裴初笑着，角却不见半分温存。他慵懒地抬起一只手动了动手指，“把他带回去。”

替裴初开门的男人就要上前，裴野立刻反应过来，将担架上的人死死挡在后：

“裴初！你答应过我不伤害他的！”

“傻小，他血都要了，不把他带去抢救，你是想要他的命吗？”

裴初像是早就预料到一般反问。

裴野怔了怔，侧过看向担架。傅声躺在担架上，脸煞白，偏过闭双，膛微微地起伏着，作战服上已经可以看到几块被染成的血迹。

来的路上他已经想尽办法用救护车上所有能用的设备为傅声止了血，可傅声还是没有清醒的迹象，仪上显示的生命征极其微弱。

见裴野有些动摇，裴初敛去笑容，声音虽轻，在混的机场中却仍然清楚地传到裴野的耳中：

“你好像，很张他。”

裴野仿佛突然被这句话醒了，一松开握着傅声的那只手：“我不——”

电光火石之间，那男人一个闪，从放松警惕的裴野侧抬手一够，抓住毫无知觉的傅声将人从担架上拖了来。裴野一个激灵想要去拉，可目光及裴初那看戏一般玩味的神，指尖瑟缩了一，不到半秒的时间，那男人几乎是凭借着蛮力将昏迷的傅声夺了过来，暴地扛起到肩上。

裴野眉心一，语气带了火：

“你压着他伤了！”

男人被吼得一愣，扛着傅声有些不知所措地转过看着裴初，等他的示。裴初幽幽一笑，脱大衣，走上前将衣服披在衣着单薄的裴野肩上。

他手上为弟弟不不慢地整理衣着，看也没看自己的属，淡淡说：

“血鸽说的是，猫现在是重看护对象，你们都要小心。带他去咱们的医院，悉心治疗，务必要他醒过来，能开说话。”

男人说了声是便退了，裴初牵了牵嘴角，继续为自己的弟弟披好衣服。

裴野看着裴初这副二十年来都没有过的兄友弟恭的模样，只觉得一阵恶寒，啪地挥开裴初为自己掸灰的手。

“咱们的医院，是哪一所医院？”裴野沉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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