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

电话响了两声，被接通，听筒后传来一声谨慎的询问，稚的声线，却故作成熟地压低嗓，涌动着对陌生来电的不安。

“李朵朵。”李耳握着电话的手意识攥，多日未给家里报平安，此刻能听见李朵朵的声音，他实在太欣喜了。

对面明显愣了两秒，随即爆发一声尖锐的鸣叫：“哥——！”

李耳皱着眉将听筒移远，尴尬地看了一旁边坐着的陈自织，“是、是我，你的声音，小一……”

“哥！你去哪里了？你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电话，你知我有多着急吗？我每天都来朱姨姨这里守着，就是为了等电话铃响，可是每次不是办卡送就是办卡送，我没有钱，也没有电话，我本办不了卡，哥……”

李朵朵滔滔不绝地将话题扯到天边，李耳沉默的听着，嘴角却一直向上，眉弯弯的，脸上是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温柔。

养。

陈自织起初还是盯着打电话的李耳看，随后五分钟过去了，听筒里的声音就没断过，他有不满李耳只专注打电话了，于是牵起他的手，百无聊赖地描摹李耳手心的掌纹线。

李耳因为意蜷缩了一指尖，并没有撤开手。

对面那个叽里呱啦讲个不停的小孩就是李耳的妹妹？话怎么这么多？怪不得李耳话少，都让他妹妹说完了。

“哥，你到底去哪里了？我给之前的号码拨电话，那个阿姨说你好久没来了，你……”李朵朵的声音卡住，把心里那句询问憋了又憋，还是忍不住，“你没在工地上了吗？”

李耳的笑意减弱了一些，他垂着睫，低低地嗯了一声。

“哥哥……很没用吧……”

连最简单的工作都不好，还作什么带你去更远地方的保证，简直是白日梦。

陈自织听见他的话，手上的动作停了来。

李耳本以为李朵朵会因为自己的无能而失望，女孩的声音却在短暂的沉默后扬了几分，她呼着，“那就是说，哥哥要回来了！哥哥，你要回来啦，我明天就打扫卫生，然后和朱姨姨去买菜！她一定也很兴，哥哥，你多久回来，我可以去接你吗！”

她喋喋不休，李耳甚至找不话的缺，他没法告诉李朵朵，他还不能走，他……

李耳抬起，注视着陈自织。

后者受到视线，牵着李耳的手，轻轻抬笑了一，“……怎么了，哥哥？”

李耳：“……”

李朵朵又促了一遍，李耳只能说：“朵朵，我最近还，还不能回来。”

我还欠着债，还惹了很多事，覆难收，翅难逃。

陈自织接收到关键词，挑挑眉，了李耳的掌心。

李耳只能说：“我有新、新的工作了，就在城里……”

陈自织满意他的乖巧表现，牵着李耳手亲了亲指尖，示意他继续说去。

李耳的耳尖红了，他的声音轻轻的，看着手心里歪歪扭扭的笔迹，“老板……人很好，留我在他家、家里住。”

违心的台词。要不是陈自织着他在床上想应付李朵朵的台词，还要给他写在手心，说不定这段拙劣的表演能够真实一。

但李朵朵偏是个只盼哥哥好的，没心的小孩，她略微思考了一，就松了话卡。

本来还想再缠着说两句，李耳边的人却等不及了，陈自织双手并用缠抱上李耳，将脸埋在对方的颈窝，闷闷地声。

“多少也理理我吧，哥哥。”

李耳红着脸推了推他的脑袋，陈自织一动不动，他只好匆匆和李朵朵代几句，便挂了电话。

“你、你别……叫我哥哥。”

“那我该叫你什么？”陈自织抬，神有笑意地看向李耳，“你想让我叫你什么？”

李耳摇摇，他不清楚陈自织的年龄，不清楚他的家世，他的职业。哥哥这象征亲昵和密关系的称呼，他不敢从陈自织嘴里听到。

他怕听久了，日后想要摆脱这层关系，就会变得困难，这样的困难，会让他难过的。

“那你叫我哥哥。”陈自织想起了李耳的资料信息，他比自己还小，却总是一副年者的模样。他并不在乎年龄，但觉很重要。

李耳转过脸去，抿着不愿开。

叫你哥哥和被你叫哥哥，这不是一样的吗？都只会为未来注定的别离徒增悲伤和额外的念想。

“小耳？小耳哥哥。”

“不愿意叫我哥哥吗，那换一个，换成你喜的。”

李耳重新看向他。

他喜的？他喜什么叫法？除了名字和陈总，最常叫的就只有在床上时，被调教的一声声“先生”。

“先生……？”李耳试探开。

陈自织却觉得这个称呼太疏离了，以前听着还好，但如今份不同，再叫先生，显得一也不亲密。他浅浅笑着，指腹过李耳的嘴，将藏了好久的坏念翻来，一展示给李耳。

“主人，试着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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