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把衣服脱了。
不过至少,那时我有地方住,也有人会给我饭吃。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每个我见到的男人都不穿衣服。
他们的可真丑。
那段时间,我有时会想起师兄你,我想要是师兄在,这些陌生的男人肯定不敢再随便打我。但是我又想,我不可以什么事都依赖师兄。既然决心山,那么我就应该依靠自己。
有无数次我想从这个地方离开,可是每次都会被婶婶拦,她不让我走。
她说,你在我这个地方白吃白住这么久,天有这赔钱的买卖吗?
我想到师兄你总说,无功不受禄啊,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我努力的忍耐来了。
后来这个人找到了我,他把我从风月楼里带了去。
他是山见过的最好看的人。有时候我觉得,他比师兄你得还好看。
多么巧,世界这么大,他见到我第一句就问我认不认得陆秋鸿。
我当时听到你的名字,我其实有一想哭。但是我想到事后你一定会笑我,我就忍住了。
我想,不能在你朋友面前丢脸,对不对?
然后,他跟我聊起了你。
我们聊了好多关于你的事,你的这个朋友对你了解好少,但是他对你真的很兴趣,我们聊到了你小时候,我说你有一次扎步睡着了,差从山上摔去,还聊到了你每次回来给我带的小玩意儿,你老当我是小孩,其实买的那些个木偶玩,我八岁就不玩了。
我们还聊到了关于你的名字的事,我记得爹爹说过。
一别与秋鸿,差池讵相见。
我原先不懂是何意,后来明白了,才发现太晚了。
这个人与我聊了大半日的天,临走的时候,给我一颗药。
他说,如果有一天,你还想再见到你师兄,你就吃了它。
后来那颗药一直被我小心贴收藏起来,我走了很多地方,即使吃不饱饭,衣不蔽,雨了没有地方可以躲避,我也不曾吃它。
我痛,我累,但是我曾不后悔过山。
过去二十年,我生活的地方没有人,每当你和爹爹山,我便安静的像是死去。
如今,我想,我至少活过一次了。
即使活着的滋味很难受。
后来有一天傍晚,我很冷,我抱团缩在街角时,看到有两个小孩在吵闹。有一个稍微大一的男孩揪着小女孩的羊角辫扯,嘴上埋怨,“让你贪吃,让你贪吃,钱丢了吧!”
那个小女孩就知哭,一大哭起来,那个男孩就会更大声的喊,“你再哭!你再哭我就把你丢在这!我自己回家去!”
我看着那个女孩哭,突然也好想哭。
我想这天底的哥哥,原来都是一样凶的。
我走在这个街上,时常会有人指着我说我是个傻。
我知我不是傻。我只不过是不去他们的生活。
后来,我有想你了。
我吃了那颗药。
那个人没有骗我,在我睡着的时候,你找到了我。
可是再次醒来之后,我才第一次知什么是后悔的滋味。
我不后悔我山,我也不后悔我会为此死去。可我后悔我的任妄为,最终变成了师兄你活去的负担。
我也知了爹爹和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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