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她当真逢生了。

攥了扶住莲歌的手指，抬眸看向闲云的背影，闲云似察觉到她的目光，半侧过睨了她一，嘴角浮起个意味的笑容。

闲云眯起双眸：“定魂铃一人只可有一个，柳施主已有了。”

“我从未见过闲云大师，又怎会有此？”柳书意摇。

闲云一笑：“没有魂，又怎么会响。”

无数的铜铃，大大小小，密密麻麻，悬挂在古槐之间牵起的绳索上，纵横错，一层叠一层，像是一座大繁复的阵法，将院围在其中。

闲云上看了柳书意一，忽然招了招手：“随贫僧来。”

闲云：“裴家小，贫僧觉得你今日话有多。”

那支铜铃最后被她丢去了哪里？是了，她将它挂在了屋檐。

柳书意哑然。她确实，是有过这样一个铜铃的。

定魂铃？

明明是前世得到的东西，为何又会现在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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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书意一步步走去，仰去看，铜铃样式各异，或垂着铜摆，或系着红绸，或悬着苏，她用手轻轻拨动了一个挂着铜铸叶片的铃铛：“它们为什么不响？”

直到从一条林荫中转，来到一被古槐环绕的宽敞院，柳书意忽然被前的画面震住，怔怔说不话来。

……

脚突然生一寒意，沿着脊背爬上四肢百骸，透她的后心。

柳书意的脸僵住了。

那铜铃由数个小铃结成一串，铃纹着祥云，尾坠了一片铜铸柳叶，他说是一位僧所赠，可保人绝逢生。

“那是什么？”柳书意看向裴落青。

穿过大雄宝殿，闲云将他们领至一僻静禅房。房中陈设古朴简洁，麻纱幔帐，直条窗棂，临窗一个乌漆香案，里间一张竹席通榻，玄的木地板泛着幽光，让柳书意心中无端生一寒气。

“从前闲云给我和沈墨书批命时，曾送了我们一人一个，说我们命中有劫，有此铃许能柳暗明，绝逢生，也不知灵是不灵。”

前世里，裴落青行要走了她编织的平安结，又将一支铜铃送了她，非说是换定信。

古槐染翠，铜铃鎏金，一阵山风过，万千铜铃齐齐摇曳摆动，此起彼伏，反泠泠暗光，却无一丝铃音。

莲歌和孟小虎张罗着将包裹放禅房中，又铺床收拾，季辰帮着孟伯将车赶到寺庙后院的棚，另有一人居住的禅房供他休息。

裴落青见柳书意突然心绪低沉，以为她因着那句批语心中难受，眸光冷戾的瞪了闲云一：“我记得你有个什么铃，说是可以定心改命？”

寺中木繁盛，曲径通幽，柳书意和裴落青跟着闲云绕过几禅房偏殿，柳书意心中更惊，这寺到底有多大？

她忽然想起来，那串铜铃如今就挂在她的窗前，日日晨起梳妆时她都能看见，早已经习以为常，却忘了，它本不该现在此。

柳书意转过，抬首望向石阶上的裴落青，他负手站在森然树影里，沉稳静默，巍然，仿佛化作了无数古槐中的一棵，于她后亘古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