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云抬手往上拂了一拂,那一黄汤泥便如般瞬间退了去,僧衣立时又素白如新。
即便是这般狼狈境地,他仍是一副淡定从容的样:“侯爷,贫僧有可以自己走。”
明夜对他那奇巧术早已见怪不怪,掂了掂手里的乌金狼牙弯刀,调转锋刃指着他:“少废话,你且帮本侯看看清楚,夫人的魂可在此?”
闲云绕着喜堂缓步走了一圈,僧鞋踏在那一地青的白的碎瓷片上,面不改,如履平地。
明夜亦步亦趋跟在他后,修有力的手指倒提着刀,刀尖刮在幽冷的青砖上,发轻微却刺耳的划声,在这风雨加的暗夜里显得格外惊心动魄。
路过柳书意和陌生青年站的那红纱灯时,闲云脚步轻轻一顿。
柳书意几乎以为他要发现自己,却见他视若无睹的越过去,连个神都没往她这边瞥一。
一圈绕罢,闲云双手合十对明夜:“侯爷,此并无夫人魂魄。”
“这不可能!”明夜提声音,抓住他的衣襟一把扯到刚才那檐前,“方才她就是站在这里,我看的分明,怎会没有?”
“夫人的魂若是回来了,应会直接还于躯壳,现在夫人未醒,想必是并未返魂。”
明夜心升起一难耐的焦躁,将刀狠狠在倾倒的檀木香案上:“你不懂……她也许,她也许故意不想还魂。”
闲云念了一声佛号,平静:“侯爷多虑,此确无夫人魂魄。”
明夜暴躁的来回踱了几步,侧盯住闲云,恶狠狠:“那你倒是说说,夫人的躯壳既已复活,魂魄却为何迟迟不归?”
“许是时候未到,侯爷可再等等。”
“如今已过了七,你还要本侯再等?!”
“还魂之术太过玄妙,个中差池非人力所能控制。”
“巫祝密书上的阵法不会有错,本侯思索良久,问题只可能是在祭品上,”明夜用尾睨着闲云,“死秃驴,你莫不是哄骗了本侯?”
闲云:“侯爷要寻三个天命之人,陈云轲、裴落青、沈墨书三人,已是贫僧能算最合适的命格。除此三人之外,则是前朝贤章太,当今圣上与锦王殿了,前者的尸骨已埋皇陵之中,后二人,侯爷难的了手?”
还魂、阵法、天命之人,这词汇,听在柳书意耳中,令她惊诧无比。她是个看书的,曾看过许多江湖杂书,对一些仙术修之事也有所耳闻,原只当是民间传说,却不想在此成了真。
明夜心知闲云说的是事实,堵了一团怒火无法宣,愈发烦躁的想要将前一切通通毁尽。
闲云却又火上浇油的继续说:“其实,也不是没有另一个人选,侯爷的义锦王妃娘娘,气运在,乃天命之女,有她一人以命换命,足以将夫人唤回。”
明夜周的气场猛然一凛,神如刀,瞪向闲云:“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闲云弯起他那双妖孽般的狭眸,向明夜轻描淡写一笑:“若此二女只有一人可活,侯爷会作何选择?”
明夜冷冷盯着他,杀意几乎就要破而,闲云双手合十,平静回视。
片刻之后,他有些狼狈的败阵来:“既然你说夫人只是尚未魂归,那本侯再给你三天时间,若三天后夫人魂魄再不归来……”
“贫僧愿以命相偿。”
“以命相偿,”明夜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忽然个沉沉的笑容,“好。”
……
与此同时,另一方天地里。雨势渐缓,落红成阵。
少年模样的明夜一黑衣,脚步轻巧的踏过街洼,于青楼暗巷的风灯中,也了一个森然笑意。
“继续跑啊,”他歪着脑袋,指尖把玩着一支梨发簪,“怎么不跑了?”
面前的三个男人浑抖似筛糠,跪在雨中拼命磕:“小少爷饶命!小少爷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明夜冷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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