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夜晚是末路赌徒的狂。

向意南想拉着林尽去找乐，他俩悄悄溜了去，没有惊动其他人。

他拉着林尽的手，在半夜的缅甸巷里四窜。

转角，一座座不夜城四林立，红灯区的女郎媚着嗓叫唤着看客，绿绿的赌桌上大把的钞票摞起一沓一沓的厚度。

林尽用小指勾了勾向意南的掌心，她的心里有着止不住的愉悦，两个人光是一起在外面散步也能放松她一整天的疲惫。

向意南领着她了家斗兽场。

钢舞的舞女扭着腰在台上四彰显着自己的姿，呼天盖地的嘶吼，伴着空气中血腥的气味随着一浪，撕扯着每一个沉溺于纸醉金迷中的俗世之人。

正中央的斗兽场上，一人一虎，相对而立。

这里沿袭着古罗的恶趣味，让猛兽与人行搏斗。胜利者能拿到丰厚的奖赏，而那些失败的，不必多说，他们只能被这些饿了四五天的猛兽们肢解吃掉。

他们两个从来的时候就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但他们都不在意这些。

向意南从冰柜里拿了两瓶啤酒，给了林尽一瓶，然后带着她坐，近距离地观看这场比赛。

林尽没见过这个，她有些好奇这些人都是为了缺钱上去的？

嗯。向意南碰碰瓶，看向那些赌桌上的人，又指了指四可见的白粉，那些人欠了钱，都会被送到这里来比赛还钱。

啪地一声，林尽把手中的酒瓶打开，气泡顺着瓶涌而，像人的望一样倾倒一地。

中央的斗兽场中，男人已经被老虎压倒在地，也变得残缺不全，旁边的人们肆意呐喊，有的在呼，有的在吵闹，但却没有一个是真的愿意去抬观察这个男人的生死况的。

老板站在那里赚的盆钵满盈，睛笑得眯起了一条。

看吧，这就是人，观众付钱来看剧，但这场剧里演员的生死与他们一关系都没有，他们只会认为那个男人死了就是个懦夫的行为。

向意南看着斗兽场里的男人渐渐断了气，恍惚回到了很多年前，自己也在里面时的那煎熬与痛苦。

我当年，也在这里呆过一阵。

林愣了，她不知还有这么一层故事。

很多年前，我刚从红灯区里摸爬打来。

你也知，从小在那地方，我不可能不会毒。

刚从那里逃来的第一年，除了打架和毒，我什么都不会，本就没多少钱，又因为赌博和毒，基本上袋里一个都不剩了。

很快就我被人抓了起来，带到缅北的牢里面，算我命大，没死成。

正好赶上南德军偷袭，我趁着人，逃了来。

后来被压送到了那田里，那儿的老觉得我是个苗，一把将我甩给了这家斗兽场的老板。

他眯了眯睛，言语间平淡的像一汪死。

林尽的心一一的疼，她不敢看向意南的脸，她怕看见他早已释然的表。

凭什么呢？

只因为不平等的生，就需要付自己终的代价吗？

倘若人世真的如此，那还不如早离开。

林尽不是个容易心的人，多少的人，趴在地上，哭求她放手时，她都不曾有过半分动摇。

但向意南不一样，他仿佛是林尽缺的那肋骨，不合适却正中她心。

她想，完了，这辈可能就载在这个人的手里了。

这大概就是老天的报复吧，让她有了悲悯心，让她会为一个人的笑和哭，一而再、再而三地抛弃自己的原则。

但故事并没有结束，命运的摧残也从未停止，那些刻在向意南骨的过去，会带着他对于罪孽的忏悔直至生命的结束。

林尽不知这个男人走到今天到底吃了多少苦，了多少血，但她来了，什么都好，她不想让他再这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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