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语原是柳书意从牙婆手里救来的。

那天是个蝉鸣风清的夏日，他随他的父亲前任镇远大将军拜访柳父，穿过回廊前往书房的时候，柳书意正带着莺语在中梨树的青石台上看书。

，他面无表砍敌人颅的样，就算是久经沙场的将士看了都觉胆寒。

莺语伴着柳书意大，柳书意待她极好，吃穿用度皆独一份，听说她在原主人家中时曾学过一些文墨，还安排她跟着自己一起读书识字，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女红刺绣，但凡柳书意学的，莺语皆无一落。

听到脚步声，柳书意从书后将脸抬起来，便与裴落青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只是世事难料，兜兜转转间，自己竟然要嫁给他为妻，饶是她这样胆大的，心中也有些忐忑不安。

裴父是手握重兵的大将军，柳父是个文质彬彬的翰林编修，原该是不同世界的两人，却因为几次巧遇，一见如故引为挚友。反观自己，与莺语从小一起大亲如妹，却被她害的家破人亡。

柳书意了手里的绢帕，缓缓对康氏：姨娘哪里的话，既然父亲让姨娘家，自然应该由您来决定，又垂眉轻声，莺语虽是我的贴丫鬟，但了这等不要脸的事，我也无法包庇相护，但凭姨娘置，我绝无二话。书意不适，先行告退了。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是了，白首如新，倾盖如故。

将自己的担忧说给父亲，父亲却劝她说，裴落青是个好孩，让她只放宽心，她才知父亲并不是不关心她的亲事，原来早在之前父亲便与裴老将军定了约定。

他随意的扫了她一，便转开了目光，只是那中的冰冷淡漠，让柳书意即便在光之也打了个寒颤。

那样的容貌怎会不遭人嫉恨，待那家主人一死，家中主母便立刻将她们母女二人发卖了去。莺语的娘被卖去了军中营，莺语则要被卖去最等的窑里幼。

那时她想，这个人她一定有多远躲多远。

莺语似是不敢置信，哀叫了一声：小！

有见过他的贵女说，隔着老远，都仿佛能闻到他上的血腥气。

她淡淡的瞥了一莺语，转向院门走去。

莺语混合了陈国人的纤细与禹荒人的貌，五官明艳，肌肤晶莹，清透的眸中带着淡淡的蓝紫，小小年纪便显了祸国殃民的姿容。

一年多以前，她也曾见过裴落青一面，一个劲瘦挑的青年，五官虽生的俊朗，却一戾气，看人的光都透着冰冷。

据说她娘是一位从禹荒族掳来的，容貌生的倾国倾城，因极得主人才被允许生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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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柳书意也才九岁，康氏带着她去城外寺庙香，这样买人卖人的事康氏见得多了，本不想惹上麻烦，是柳书意看着那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哭的凄楚可怜，一声声的叫着小救我，心里了来，从母亲给自己留的私房里拿不少银买了了她，放在自己边了贴丫鬟。

她自问从未薄待莺语，却换来一场恩将仇报。

以她的姿，卖去等窑自是可惜了，那牙婆想多赚些银，便背着主家想将她卖去城中最大的青楼，路上不知是怎么个疏忽，莺语挣脱绳了车，一扑在了柳府的车前。

康氏见柳书意转，知她这是不了，心一喜，立刻收起了小心翼翼的姿态，绢帕一挥，眉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