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风》二

怡院里，曾经住着一个叫晓琳的女孩。

当然，在怡院里，没人会这么喊她。在这里，她的名字叫箫箫，善箫的那个箫。

晓琳的父亲是个童生，母亲是他青梅竹的大家闺秀，曾经，晓琳也是个大小，读过书学过字，缠过小脚善女红。

晓琳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母亲曾说，如果晓琳是个男，一定能取得功名，光宗耀祖，但晓琳是个女孩，所以这一切，什么都没有用。

晓琳也很听话，所以在父亲沾上赌瘾，败尽家财之后，本着女在家从父，听话的被卖了怡院里，只是她院里后，老鸨要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她治脖上的病，那是她上吊未遂后留的伤，留着就不好看了。

天杀的烂婊！老鸨说，装一副贞洁烈女的样给谁看！

晓琳、不，箫箫也不知自己这副样到底是要给谁看，那时她满心惶恐，她到底是要为了贞洁反抗父亲，还是为了父亲卖贞洁，《烈女传》、《女戒》...没有一本书告诉过她现在该怎么，她没有办法，除了死别无选择。

但她被救来了，被愤怒的父亲行从绳上解来，从来没有一次，父亲会这样关心她在乎她，她知，在他里，她是小猫是瓶是货，唯独不是他的女儿。

那天晚上，她就被送怡院里了，用父亲的话讲，这是避免夜梦多。

箫箫有时会想，如果母亲还活着，她家会衰落成这样吗？祖宗基业、功名利禄，还会被父亲统统投赌坊里，全当赌资吗？

她，还会被父亲卖掉吗？

会的，箫箫想。

如果母亲还活着，她也会被父亲卖掉的。

箫箫想到了那个将母亲活活气死，那个她该称作姨娘的女人，前不久，箫箫遇见了她，现在她就在对面的窑里。

那个她父亲曾经万般的女人，那个让他弃发妻于不顾的女人，也一样被他卖掉了，更何况她的母亲，这个让他生厌的女人？

母亲早早死掉真的是太好了。

自那之后，箫箫彻底心死了，她的学识，她的姿容，她的聪慧与谈吐，这些能让男人的她博得功名的东西，统统都成了另一些男人取乐的工。

老鸨是最会尽其用的，大小、大才女、绝无仅有的人，数不尽的标签贴在了她的上，来过的恩客们笑嘻嘻的用各词夸她，她越觉得自己是个件。

慢慢地，箫箫病了。

这是自然的，一个女人，每天过得日是和男人上床，怀，打胎，然后再和男人上床，怀，打胎，如此周而复始，反复循环，没有一个女人能得过去。

青楼里的姑娘们是消耗品，她们是被熟的，少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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