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是最温的,手也是,笑也是,怎么变得这样凉。
小女孩一直、一直都没有眨,睛累了,了灰尘,就用手指使劲支着。
她这样努力。
但几分钟后,妈妈还是死了。
那天的雨真大啊。
不仅打弯了窗外的大树,好像是还冲破了屋,把她的脸也淋得七八糟的。睛红得像柿,哭得昏天黑地,撒泼一样拽着床上的白布,不准医生用这个东西盖上妈妈毫无血的脸。
一旦盖上,就再也不会见面了。
……
“愿愿。”
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不是遥远记忆里母亲温柔的声音,也不是爸爸,是边的少年。
行李箱放在一边,他没周围窃窃私语,抚她的发,抹她的泪,有手足无措,没见过她哭成这样。
她拽着脖上已经永远停止走动的小熊金表,另一手抓他的袖。
过去这么多年。
不睡前有多么郁郁,只要一觉醒来,一定是神清气。没有大灾大病,摔跤也很少,从小学到中,一路走得都顺遂。
世界上最大的守护灵寄住在小小的怀表里,日夜为伴,指针滴答滴答地走,那是时刻未曾停息的没有破绽的守护,清扫瘴气,破除灾厄,知她怕蟑螂,大概连夏令营时床底的蟑螂也替她打走了。
她很快就要十八岁。
来年三月,在某个毫不起的废品站,一个不得志的男人将与四个被人遗弃的堕灵相遇,一环再一环,造成她生命里最大的灾难。
——预知未来、逆天改命,是要付代价的。
——把未来缩成一个梦告诉你,你就会知如何去改变它,对那些大而无家可归的东西,是收留还是摧毁,是你自己的选择。亲手改变命运,也从无忧无虑的象牙塔走成人世界的风风雨雨。大了。
——金表破损,停止走动。这份成人礼以命为价。
——妈妈是你最大的守护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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